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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泽无言地凝视着那杯清澈的白酒，心一横，拿起酒杯，还不忘嘴硬一句：

“恶鬼你才是，不要临阵退缩啊！”

“彼此彼此。”鬼灯拿起酒杯，靠近唇边，诡异地微笑着，明明是没有角的状态却比地狱里爬出来的冤魂还要可怕得多，“如君所愿，在下会奉陪到最后的。”

*

古代酒的度数和蒸馏白酒果然不可同日而语。

这是白泽倒在桌面上之前，脑子里还算清晰的最后一句话。

他涨红着脸，坠入了梦境光怪陆离的云雾之中，已然醉得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鬼灯饮下杯底最后一口，勾起嘴角，放下空空如也的酒杯。

两个人之间的桌面上，摆放着数只被喝空的酒瓶。密密麻麻，一时看起来有些可怖。

而鬼灯的眼神却无比清醒，甚至还有闲情嘲笑被喝趴的白泽。

说实话白泽的酒量真的算不错了。他本人比较贪恋美人美酒，酒量练了快有几千年，实在不算小，这样的肚量在神仙妖鬼里也很难找到相似的了。

可惜鬼灯本人是个天大的例外。他的酒量按白泽的话来讲，是个不可思议的无底洞，无论和多少都不会醉，顶多当做助眠，再加上劝酒的本事一流，喝倒白泽虽然不能算轻松，但也是结果注定了的事情。

笨蛋白猪，连必输的赌约激将一下也会答应。

还是那么容易被骗。而且有那么不甘心吗？

……但就算再不甘心，也赢不了我的。

之前的不顺和操劳带来的低气压，在白泽的败北下再次顺利地一扫而空。

鬼灯坐在座位上愉快地观赏了半天白泽傻乎乎的醉后睡脸，心情很好地无视了他在睡梦中断断续续的针对自己的小声谩骂，又抄起了白泽手边装蜜桃大福的盘子，才起身去柜台结账。

他嘱咐了店主打包桃子大福，又付了自己那碗地狱番茄酸辣面的钱，才指着那桌上烂醉的白泽说道：

“我之后还有事，麻烦您看一下这个家伙。酒钱就都记在他的账上，谢谢。”

“没问题。”

白发的店主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白泽，然后无声地抬起下巴，用锐利的灰色鹰眼凝视着鬼灯的额头，“您这样的状态，出门没关系吗？”

鬼灯抬手摸了摸因为拟态药失效而冒出来的鬼角，从公文包里找出一顶帽子，戴在头上，淡然地回答道：“没关系，我有应对策略。感谢您的关心——桌子的收拾也麻烦您了。”

白发青年点点头，将打包好的蜜桃大福放到鬼灯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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