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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第2页）

&esp;&esp;清脆的响声在病房回荡。

&esp;&esp;林爸爸的脸瞬间肿起，他不可置信看向林妈妈，“你疯了？”

&esp;&esp;林妈妈双眸拉满了血丝，似乎是哀求，又似乎是痛苦，喃喃道：“一巴掌十分钟。”

&esp;&esp;林爸爸气急败坏，“你说什么疯话呢？”

&esp;&esp;林妈妈又用力打了自己一巴掌，声音虚弱发颤，“让儿子多活一会儿吧。”

&esp;&esp;林爸爸目露凶光，瞪着林妈妈吼道：“你还真信他们的鬼话？”

&esp;&esp;林妈妈仍旧自言自语地说那句“让儿子多活一会儿吧”，她流着泪，抡圆胳膊又甩了林爸爸一巴掌。

&esp;&esp;林爸爸咬牙切齿地扯住林妈妈的头发，拼命往墙上撞，“我让你发疯，我让你疯！”

&esp;&esp;没想到狗竟然咬起狗来了。

&esp;&esp;这急转直下的走向，让包括沈亭州在内的人都有些蒙。

&esp;&esp;只有苏俞始终平静，眼底一片漠然。

&esp;&esp;在林妈妈哭着打出第一巴掌那刻，意味着她已经决定放弃林学严。

&esp;&esp;林学严的情况比普通植物人还要糟糕，离开医院，没了精心呵护，他活不了多久。

&esp;&esp;高昂的医药费在半年前，已经压垮过这个家庭。

&esp;&esp;后来是江寄自我牺牲，承担了所有医药费，帮林家还清了外债，让他们不必砸锅卖铁。

&esp;&esp;林妈妈再爱林学严，她也有现实的一面。

&esp;&esp;活生生的人怎么能被半死不活地拖累垮呢？

&esp;&esp;如果卖了房子能治好儿子，她一定会毫不犹豫这么做。

&esp;&esp;这半年来，无数好药用在林学严身上，人却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时间消耗掉了她所有的希望。

&esp;&esp;林妈妈被砸的满头是血，形容狼狈。

&esp;&esp;她一直是家里的顶梁柱，这么多年苦活累活都是她干，好吃懒惰的林爸爸，哪里会是她的对手？

&esp;&esp;林妈妈把林爸爸摁到地上，发着狠，一巴掌一巴掌用力地扇着他。

&esp;&esp;那些巴掌同样扇在她心里。

&esp;&esp;扇在一个即将放弃儿子的母亲心里。

&esp;&esp;林爸爸从咒骂，再到哀求，十几巴掌后，连哀号声都微弱了。

&esp;&esp;沈亭州听着巴掌抽在皮肉上的声音，忍不住看了一眼病床。

&esp;&esp;林学严双目闭合，对外界的一切仍旧毫无反应，也看不到床下早已面目全非的父母。

&esp;&esp;这一幕莫名荒诞。

&esp;&esp;不间断的啪啪啪声持续在病房响起，那是一个母亲的崩溃与绝望，也是一个人的狠心与清醒。

&esp;&esp;苏俞往沈亭州身后躲，声音有一点夹，“沈医生，好可怕。”

&esp;&esp;沈亭州把脸转向他：你看我信不信你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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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沈亭州再迟钝，这个时候也知道苏俞那番话是在杀人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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