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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酩酊大醉（第2页）

沈墨画身子狠狠一晃，差点没稳住一头栽下去，自己的胳膊还被他钳在手里抽不出来，她对着他的手又推又打猛烈挣扎就是挣脱不开，她当然不知道叶羽是警察的后代，更不知道他自幼便接受残酷训练功夫自然不是盖的，她正犹豫着要不要用牙咬，但考虑到自己的牙刚长出来别因为这一咬给全掉了，她还是选择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叶羽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蛮力给身旁的沈墨画带来了多大的困扰，还是自顾自地说着，而沈墨画因为正在专心致志地想着怎么脱离他的钳制，也没有注意到他的话，等了半天不见回复，叶羽抬起自己涕泪横流的脸，突然又想到了四年前的那场大火，女友就像是他的父母一样，就这么毫不留情地离开他的身边，他的心就一阵绞痛。

沈墨画也反应过来自己应该回答他的问题，眼前这个叶羽喝醉之后跟清醒的时候完全是两个人，她不敢想象自己把他触怒后自己的后果是什么，但想想他刚才的反应又不敢如实回答他的问题，突然想到了叶羽话中的一个内容，于是好奇就占满了她所有的脑海：

“我们是朋友吗？”

“……”叶羽登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这是重点吗！？还有，就算这是重点，我们怎么就不是朋友了？如果我不把你看成我的朋友我还会帮你赶赶那些臭小子陪你一起下棋一起聊天吗？”

“哦，原来这就是朋友啊……”沈墨画眼前一亮，满是深深的兴奋，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每天那么多小朋友喜欢成群结伴地在一起还笑得那么开心，原来那就叫做朋友，她第一次觉得有朋友的感觉真好。

“不对，既然是朋友，那你为什么叫我小妹啊？”沈墨画又想到了一个眼中的问题。

“我又不知道你的名字，你比我小那么多，不叫你小妹叫什么，跟别人一样叫你小神童吗？无聊透顶的称呼……叫你小妹也能显得我年轻一些啊，不会成天被人比比划划叫我快点结婚……”

“为什么那些人都催着你结婚啊，一个人不是挺好的吗？”沈墨画不解。

“我也觉得是这样啊！谁知道那些人怎么想的……不对，话题怎么跑偏了这么久，我明明是问你为什么我经常被人甩哎！”

沈墨画用嫌弃地眼神瞪了他一眼：“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和我讨论这个问题好，我还是个小孩子，不知道这么深奥的问题。”

“我说小妹你也太没良心了吧！亏我还天天这么心甘情愿地被你虐到死，你居然这么敷衍我！”叶羽只觉得自己本就已经伤得很重的心灵又被眼前这个小不点彻彻底底地加了一记重击，忍不住又拍了毛茸茸的小脑袋一下。

沈墨画捂着头，不明白眼前这个人怎么那么喜欢拍自己的脑袋，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说：“本来就是嘛，我还不是念在往日那些不愉快的情景才好心劝你不要跟我聊这个话题的……”

话一出口，叶羽就想到了以前每次聊天都被她堵得哑口无言的时刻，突然觉得面前这个小女孩可爱了很多，看着小女孩一脸委屈又恍然大悟像是解开了什么世界之谜一样，叶羽突然想到在警察局里那些警察们破解悬案时那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满脑袋的愁云密雨不知不觉地烟消云散了，登时有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

“小妹，人生当中第一个朋友就是我这样厉害的警察，你应该为此感到荣幸知道吗？”叶羽的心情顿时明朗了起来，有了开玩笑的心思。

“嗯，我应该为自己交了一个被女朋友甩了然后大半夜喝得烂醉如泥走错门还把别人家的房门敲烂又朝着一个小孩子哭鼻子的警察感到荣幸。”来往次数多了，沈墨画也不再把自己彬彬有礼成熟稳重的样子做给叶羽看，而是露出了自己最真实的性子，一个孩子应该有的调皮的性子。

“喂，我好不容易恢复了好心情，你就又要讽刺我一句吗？我明明是个肯定句好不好，又没有让你做一道扩句的考试题。”叶羽嚷嚷着。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就如方才的敲门声一样清晰嘹亮。

沈墨画被他洪亮的大嗓门震得有些头晕，不由得抚了抚额，闭了好一会儿眼睛才缓过来，朝他戏谑地一笑：“我觉得吧，像你这样的智商，不管你出什么题，我都能轻轻松松地做出来。”

“小妹，有时候你真是一点都不可爱啊，哪有你这么低估我智商的！”叶羽心里刚刚冒起的那一丁点觉得沈墨画可爱的想法还没有发芽便被他掐死，瞅了一眼一直坚持不懈跟他抬杠到底的沈墨画，嘴角的笑容越发明显，“小妹，你不懂，人要经过血与泪的磨炼才能直正地成长起来啊，没有人会一生都顺顺利利毫无挫折的！不过呢，有一点我是肯定会相信的，那就是不管有多少年会过去，你和我都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你长大了也会成为一个比你父母还要厉害的女强人呢！”

说着，他狠狠地揉了揉沈墨画乌黑的发顶，低头看了看沈墨画茫然的眸子，笑了笑：“现在你肯定听不懂啊，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他知道他们的人生将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情景，知道他们两个人将会走上完全不同的两条路，知道在他们的生命轨迹里只有这段短暂的相交，但他并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但是做警察的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小小的女孩，在多年后一定会走上一条他们从来都不敢想过的道路，也一定会释放自己的光芒。

但至少他们此时此刻还能像普通人家的兄妹一样打打闹闹，哭哭笑笑、笑笑哭哭，还能相互扶持，还能在一起诉说彼此的心事。

但是，谁又能预感到未来发生的事情呢？谁又能知道未来将会出现哪些让人崩溃、并且改变一生的变故呢？

是啊，沈墨画听不懂，这个时候的她的确听不懂，但她已经体会到了叶羽所说的挫折。在多年后，已经长大的沈墨画回想起那一段时光，脑海里总是会想起这短短的不足一年的快乐和无忧无虑，那个与自己相差二十岁的大朋友，给曾经的自己带来了多么快乐的童年。

只可惜，宿命难改，他们终究会背道而驰，也终会走上相反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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