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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第2页）

&esp;&esp;封栖松把冷冽的空气吸进肺部，手按在了祠堂的门上。

&esp;&esp;冰冷的触感亦如他大哥死去时。

&esp;&esp;“大哥……”封栖松的语气里流露出一丝转瞬即逝的脆弱。

&esp;&esp;谁也没问过二十三岁的封栖松，愿不愿意挑起封家的重担，也没有人问过他这些年累不累。

&esp;&esp;只有他自己知道，二十三岁的封栖松，是个刚留洋回国，心高气傲的青年。

&esp;&esp;而如今的封栖松……

&esp;&esp;他用力推开了祠堂的门，长明灯灯火摇曳，柔和的光线宛若慈悲的目光。

&esp;&esp;封栖松走进去，跪在堂内唯一的蒲团上，听着灯油燃烧的轻微声响，惊觉自己已经变成了满心阴谋诡计的副司令。

&esp;&esp;那个意气风发的封家二郎，早已被埋葬在了岁月里。

&esp;&esp;“大哥，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封栖松低声自语，“我辜负了你的期待，没照顾好老三，还抢了鹤眠，你不愿再见我了吧？”

&esp;&esp;他腰杆笔直，犹如苍劲的松柏：“老三触犯了太多家规，为了封家，日后他再犯错，我定不会手下留情。”

&esp;&esp;“……大哥若是生气，不日见到我，随意责骂便是。”

&esp;&esp;“……至于鹤眠。”封栖松顿了顿，“他年纪小，成婚是被我逼的，大哥莫要怪他。他……他已经够苦了。”

&esp;&esp;封栖松又低声说了许久，直到院外传来白小少爷的声音，才暂时停下。

&esp;&esp;封二爷不信鬼神，可是有些话不与逝去的大哥说，又能对谁说呢？

&esp;&esp;“封家的列祖列宗在上，我封栖松愿百年后不入祠堂，只求白鹤眠今世安康。”封栖松的脊背缓缓弯曲，对着牌位磕了三个头。

&esp;&esp;“我与老三……从此往后，一刀两断。”封栖松每说一个字，腰杆就直起一分，等再次站起时，目光已如炬。

&esp;&esp;有些事，活人都拦不住他，死去的亲人，更不行。

&esp;&esp;暖床

&esp;&esp;噔噔噔，风里飘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esp;&esp;这回不是幻觉，封栖松真的听见了白鹤眠的声音。

&esp;&esp;“千山，封二哥怎么不在屋里？”

&esp;&esp;“小少爷，您回去等着吧，下雪了，待会儿的风更冷！”这是跟在白小少爷身后操心的千山。

&esp;&esp;“我不回去，我要找封二哥。”白鹤眠全然不理会。

&esp;&esp;封栖松静静地听了片刻，头也不回地走到了祠堂门口。

&esp;&esp;屋外灯火摇曳，屋内一灯如豆，有无数双眼睛隔着悠长的岁月，盯着封栖松。

&esp;&esp;他视若无睹。

&esp;&esp;有些路注定要一个人走，也注定走得艰难。

&esp;&esp;从他见到白鹤眠的那一天起，就已经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esp;&esp;沉重的门被封栖松推开，细碎的雪花纷飞而来，他驻足旁观，等白鹤眠的声音越发焦急，才循着光源走到了游廊下。

&esp;&esp;“鹤眠。”封栖松笑吟吟地唤他。

&esp;&esp;白鹤眠猝然回首，见两点星火在封二哥的眼底闪烁，心尖一麻，撇下千山，蹦蹦跳跳地蹿过去。

&esp;&esp;“下雪了，”白小少爷牵住封栖松的手，“封二哥，我给你暖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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