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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要不是他给了一篮子的酸果，也不会勾得安容容想吃，他们也不会下山。

更重要的是，他当初去后山的时候，不小心看到埋伏在那的官兵，就因为他胆小自私，没去通报，只是找了个地藏着。

要不是他……要不是他黑风寨就不会一点防备也没有，就不会被一场大火烧得干干净净。

这些时日，只要他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惨叫声，夜夜不能安稳。

如今说出来，叶方林浑身轻松，跪趴在地上，颤抖着声音:“全是我的错，我愿意以死谢罪。”

温原白轻轻敲着桌子，看着跪在地上的叶方林终究什么也没说，别开眼，梁冲脾气爆，看到他这样，终究是没动手，深深叹了口气。

安容容则是对叶方林满满的心疼，他才16岁，本该是无忧无虑的年纪，却背负如此沉重的枷锁。

安容容一开始也怀疑过叶方林，后来经过孙然的推敲，安容容剩的只剩下怜惜，看着他越来越阴郁的面容，她有心想劝慰几句，可每次见着少年，什么话也吐不出来。

如今少年终于走出来了，安容容心里松了口气，已故的人再也回不来，活着的人更应该珍惜自己。

安容容唇微张，却被孙然制止，便见孙然站起来，微俯身，在叶方林身上拍了一巴掌，“起来吧，要想跪，等事情解决了，去黑风寨好好跪上三天，不然大家可饶不了你。”

叶方林抬起头，双眼蓄满了泪，喃喃道:“孙姐。”

孙然叹了口气，动作轻柔的拍了拍他的头，温柔的音调传了出来，“啊，都过去了。”

叶方林终于哭了出来，抱着孙然的大腿，嚎啕大哭，把所有的愧疚、恐惧化作眼泪，稚嫩的脸上终于肆无忌惮露出这个年纪的无助。

屋子里谁也没说话，垂着眸听着这可以说有些刺耳的哭声，良久，孙然夸张的哇哇大叫，“喂喂，裤子上都是你的鼻涕，真是的，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一件衣服了。”

叶方林吸了吸鼻子，嗡着声音红着脸:“孙姐。”

孙然把叶方林扶起来，看了眼依旧不肯说话的温原白，“大哥，等着你发话呢？”

温原白看着眼睛红得就像是只兔子的叶方林，没好气瞪了孙然一眼，“你不都已经做主了吗，还轮到我说话。”

孙然讨好一笑，提着叶方林的后领，凶着眼，“大哥，要杀要剐，你吩咐一声，绝不手软。”

温原白哼了一声，看向叶方林，“记得每年去黑风寨忏悔。”

梁冲上前在后背上给了叶方林狠狠一巴掌，粗声道:“听到大哥的话了吗？”

叶方林眼中划过滚烫的泪水，所有的话语哽咽着化作一句话:“嗯，我一定一定诚心忏悔。”

……

至于参军一事，温原白和梁冲已经决定要去了，只差叶方林和孙然表态。

叶方林自然想去尽一份力的，可孙然却把他拦下了。

只见孙然握紧安容容的手，她在犹豫，一方是她即将生产的妻子，一方是她相处五年的亲人，无论哪方她都割舍不下。

孙然的武力对温原白他们来说是一个强大的助力，可偏偏孙然是女儿身，若是孙然跟着他们，必须女扮男装。

对孙然来说是委屈的。

再者，温原白看了眼安容容挺着的肚子，唇张了张，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来。

“哎呀。”

这一声一出，所有都盯着安容容，安容容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倒是孙然一脸紧张，“怎么了？”

安容容摸了摸肚子:“他踢我了。”

孙然一懵:“谁？”

安容容抓着孙然的手放到肚子上，温柔的说着:“孩子。”

孙然手一僵，不可置信道:“真……真的吗？”

安容容笑笑，“嗯。”

孙然微蹲着，整个头贴在安容容的肚子上，静静地等着。

谁也没发声，就这么安静的看着，期待着。

蓦地，轻轻的一点响动隔着肚子传到她的鼓膜，印证里面的小生命是多么的有活力，孙然仰着头，眼睛亮晶晶的，“容容，他真的在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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